中新社上海8月29日电题:探访沪上最大蟋蟀市场:上海爷叔的“雅玩”
作者谢梦圆
头戴顶灯,左手持放大镜,右手捏一根干草,走进位于上海市普陀区的岚灵花鸟市场,这套装备就是资深蟋蟀玩家的“勋章”。记者一走进这个市区最大的蟋蟀交易市场,就“听取虫鸣一片”。五分钟就走到头的集市中,几乎每家商户门口都摆着一大片蟋蟀罐,爷叔们或结伴或“孤军”,都在专心挑选着蟋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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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七月在野,八月在宇,九月在户,十月蟋蟀入我床下……”蟋蟀能鸣善斗,作为从《诗经》中“走出”的诗意之虫,自古与节令有密切关系。不仅甲骨文中的“秋”字状似蟋蟀,《诗经》中也通过蟋蟀对气候变化的反应表达季节的更替。因蟋蟀一般在秋天鸣叫,民间还出现了“促织鸣,懒妇惊”的谚语。
除了预报季节,“国虫”蟋蟀还被文人雅客赋予了象征意义,成为寄托情怀的载体。唐代以后,吟咏蟋蟀的诗词歌赋、以其为主题的绘画作品逐渐增多。北宋文学家黄庭坚还曾总结出蟋蟀的五大品德,即“鸣不失时,信也;遇敌必斗,勇也;伤重不降,忠也;败则不鸣,知耻也;寒时归宇,识时务者也。”
因此,并不难理解“斗蟋蟀”一时成为朝堂内外的风雅之事。作为中国独有的民俗活动,斗蟋蟀这一“大兴于宋、至盛于明清”的民间搏戏已被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,体现出浓郁的东方气息,在中国多地都有流行。
上海七宝就曾是斗蟋蟀的“重地”。七宝地区地势适中、不涝不旱,泥土肥沃松软,为蟋蟀提供了丰富的食物和理想的生长繁殖环境,因此七宝蟋蟀一度成为勇猛善斗的名品。
“我小时候都去七宝那边抓蟋蟀的,后来城市化以后,七宝蟋蟀就没什么生存空间了。但野生蟋蟀因为经过自然的磨砺,野性更足。”钟华的蟋蟀店坐落于岚灵花鸟市场的聚奇城中,作为由“虫友”转型的“虫商”,他对挑选蟋蟀的技巧如数家珍,“现在大部分商家都去山东、河南、河北几个产地选蟋蟀。每年立秋开始挑选,到白露就结束,要挑头大、牙大的”。
打开蟋蟀罐,拿蟋蟀草拨弄几秒,钟华便对这只蟋蟀的优劣了然于心,盖上罐写上或600元(人民币,下同)或1000元的价格,“出去买虫的时候,像那种50元或100元的蟋蟀一般直接批发两箱,货运回来。好的蟋蟀算得上百里挑一,一般一趟就六十几只,我就自己人肉背回来”。
据他介绍,山东等地已然围绕蟋蟀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,“到了季节,山东一些地方围绕蟋蟀在转,每年全国有几十万人汇聚到那里。很多男人晚上抓蟋蟀,白天就让妇女孩子卖”。
“上海主要还是围绕产业下游的‘养’和‘斗’,再过半个多月,上海的斗蟋蟀就要开始了,‘虫友’会相约在一些茶室进行比赛,一般都是爷叔参与,年轻人和女士比较少。”钟华告诉记者,上海每年还会举办斗蟋蟀的比赛,比如“秋趣杯”,“比赛现场只留一个裁判和两个蟋蟀主人,其他人只能通过电子屏幕观战,因为人的呼吸和体温会对蟋蟀的状态产生影响,女士涂香水是更不允许进入的”。
张大爷挑了一上午蟋蟀,身边的袋子里已装满大小不一的蟋蟀罐,“我从小就喜欢观赏昆虫,退休以后加入了斗蟋蟀圈子,有了一帮老朋友,时不时约出来玩玩”。(完)
(文章来源:中国新闻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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